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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湖污水

发布时间: 2021-04-01 22:44:07

A. 目前我国大城市的中心湖泊及一些小湖泊生态功能近乎丧失殆尽。为解决此问题,武汉市开展“以水治水,引江


小题1:D
小题2:B

B. 龙阳湖的水质整改

龙阳湖,汉阳六湖生态水网构建的重要节点,在六湖中水质最差,达劣五类级别,污染底泥就有1米厚。龙阳湖如若不治,交叉污染难以避免。龙阳湖和墨水湖是位于汉阳主城区的两大湖泊。武汉市针对两湖的综合治理工程拟于当年动工,综合治理将从两湖的清淤开始,拟投资3.5亿元用于龙阳湖截污、清淤、岸线整治和生态修复,拟用3年时间将其升至四类水质,实现岸清水绿。目前龙阳湖已清淤2.5万立方米,建成污水管网1.3公里。
在汉阳六湖连通工程中,水质优良的江汉水要先进入龙阳湖,继而流经三角湖、墨水湖、北太子湖、南太子湖,再有从南太子湖的东风闸出长江,可以把汉阳打造成为商务会展生态宜居区!

C. 求普通墨水的污水处理方法

油墨废水处理药剂就可以,需要根据油墨废水的的浓度来确定药剂的添加量,具体的还需要做小试来确定。(昊诺水处理)

D. 武汉地区土壤Hg的空间分布特征和污染成因

刘红樱1 张德存2 冯小铭1 陈国光1 郭坤一1

(1.南京地质矿产研究所,南京210016;2.湖北省地质调查院,武汉430056)

摘要:本文结合武汉地区和全国土壤含Hg背景,研究了武汉地区土壤Hg的含量特征、全区和典型污染区的分布状况。结果表明,武汉地区土壤Hg含量为0.107mg/kg。全区土壤Hg污染面积239.3km2,分布形态上表现为以城市为中心构成的环带状、片状,城市区内部形成以工业区和老城区为中心的污染区,并向外围扩散。土壤Hg高背景区面积826.3km2,近总面积的1:10,分布于武汉三镇、蔡甸、阳逻等城镇和葛店化工区。清洁区大面积分布于蔡甸南、黄陂-新洲和江夏区。成土母质母岩、矿产和土壤本身不足以形成Hg污染,人为因素是造成城市地区Hg污染的决定因素。

关键词:Hg;空间分布;污染成因;土壤;武汉地区

汞(Hg)在整个生态系统乃至地球表层的物质循环过程中都是非常活跃的[1]。Hg是常见的土壤污染物,在土壤中以多种形态存在[1~4]。汞蒸气、无机汞盐(除硫化汞外)、有机汞均有毒,特别是无机汞在微生物作用下转化成的甲基汞毒性更大。土壤中的Hg可通过蒸气和粉尘进入大气,通过元素的活化迁移进入水圈,通过生物地球化学循环进入生物体。植物根部、动植物呼吸均可吸收金属汞;而甲基汞具有强水溶性,几乎可全被生物体吸收,且很难分解排泄[1~4]

武汉作为综合性大城市和老工业基地,长期以来由于高污染、高消耗的工业基础,工艺水平的限制和薄弱

的环保意识等因素,城市工业固体排放物、废气飘尘、生活垃圾、污水均对武汉土壤环境产生着严重的污染。

一些老工业区固体排放物大量堆积、某些大工厂周围和道路汽车尾气排放的汞等重金属污染在武汉城区不同地段存在。仅长江武汉江段24个入江排污口每年排放汞70.973吨,污染物平均含汞2.31μg/L,最高可达22.408μg/L[5]。武汉市郊易家墩土Hg含量0.095~0.516mg/kg,15个白菜样Hg含量0.0005~0.019mg/kg,2个超过国家食品卫生标准[6]。加上长江、汉水在武汉交汇,府河、滠水、倒水、举水、巡司河等次级河流与湖库沟通流贯全区,形成交织水网。而水生生态系统中汞活动性较强,生物的浓集放大效应显著,生态后果也就更严重和突出[7]。但对于武汉区域性Hg分布特征和污染状况仍缺乏研究。鉴于此,按照中国地质调查局的部署,我们对武汉区域性土壤Hg分布进行了调研工作,涉及武汉地区所属8个城区行政区,6个市郊行政区,总面积为8629.6km2的范围。

调查区——武汉地区位于江汉盆地东缘,主体属残丘性河湖冲积平原地貌,北部少部分为低山丘陵区。市域南部的江汉盆地为主体部分,面积6890km2

区内广为第四纪河湖型冲积层所覆盖,间有少部分古中生界残丘山体。区内第四系,约占总面积的80%。其中,更新统由红色网纹状粘土、棕红色粘土、含砾粘土组成,基本发育于Ⅱ、Ⅲ级阶地上,构成垄岗剥蚀地貌;全新统属于一套现代冲积层、湖冲积层,分别由粉沙土、亚沙土、亚粘土或粘土、淤泥粘土组成,分布在长江、汉水及大别水系的冲积带内,构成诸水系Ⅰ级阶地。黄陂区北部造山带变质地体区,母质岩系分别为元古界红安群、大别群一套中高压区域变质岩系,主要岩性有石英片岩、片麻岩、浅粒岩等。局部地区为燕山期侵入的酸性岩体。

武汉地区土壤发育以地带性土壤为主,含有7个土类,14个亚类,主要土壤类型为水稻土、潮土、棕红壤、黄棕壤。其中潮土集中分布于长江、汉水及其他水系形成的现代冲积平原区,棕红壤、黄棕壤则广泛分布于更新统、古中生界、元古界母质层上,水稻土作为一种后成土壤则穿插分布上述3类土壤之中。

1 样品采取与分析

系统采集0~20cm深度的浅层土壤样品和150~200cm深度的土壤深层样品。采样密度和采样介质按不同环境区进行控制,浅层土壤样采样密度在区内广泛分布的平原-垄岗地区为1件/km2,城镇居民工业区为1~2件/km2,北部浅覆盖的低山丘陵区为1件/4km2;深层样采样密度为1件/16km2;对全市域分布的1100km2的湖沼区,每平方公里采集1~2个湖沼底积物样替代;对分布于长江滩涂地区的淤积层,则视为未壤性化的土壤而采集表层样品。土壤样品布置于可代表本采样单元(浅层0.5~4km2、深层16km2范围)的地质单元、土壤类型和土地利用类别的地段。浅层土壤样采集时以一个采样点为主,周围50m范围内采集3~5个子样组合成一件样品,采样介质为地表向下约20cm连续土柱。深层土壤样根据地形、地貌和土地利用现状用取样钻采集150~200cm深度范围的30cm连续长度样品。除上述区域性样品外,另外还选择沿江滩涂洪泛冲积层区分层采集了剖面样,城区、沿江农地、主要厂区、湖区等典型景观地段采集了进一步研究样品。土壤采样点由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定位,在平面上基本均匀分布。

样品经自然干燥,用木棒砸碎,过20目或40目筛后提取600g分析样。样品分析方案为:浅层样每4km2分析1件组合样,分析总数1628件;深层样每16km2分析1件单样,分析总数540件。

典型地区采集了植物样品,经清洗、杀酶、烘干、粉碎后过40目尼龙筛备用。采集了汉口大夹街街区的人发样品。发样采自后枕部距发根约3cm以内,1%温热洗发液洗涤2次、去离子水冲洗数次、晾干。

样品由国土资源部武汉测试中心用原子荧光法分析。测试过程采用国家一级标准物质监控、实验室内部和送样单位检查、密码抽查等质量监控手段。

2 土壤Hg含量及其分布特征

2.1 含量特征

土壤中元素的原生背景含量,可通过土壤圈中相对受人类活动影响较小的深层土壤的含量来分析,并与区域、全省、全国和世界土壤的含量相对照。在土壤化学元素调查试验工作中,已基本证实深层土壤(>150cm深度)能近似地反映第一(原生)环境元素分布、赋存状态,代表土壤背景特征;浅层土壤(<20cm深度)是土壤圈中与生态环境联系最直接的层位,也是近期受到人为干预最敏感的地带[8~9]

武汉地区土壤深层不受污染的汞环境背景基准值0.033mg/kg。武汉地区全区深层土Hg含量(0.039mg/kg)比湖北的低,与全国的相当(表1)。因此其深层土Hg含量作为全区土壤背景的体现,为一低“原始”背景。

全区浅层Hg含量变化较大,平均含量明显高于深层及湖北和全国值,表明在浅层土壤中有Hg的添加,并存在明显的局部富集。

表1 武汉地区土壤Hg含量特征 单位:mg/kg

2.2 分布特征

土壤Hg含量分区依据土壤环境质量和容量的研究情况[3,11~13],其含量范围和相应的污染指数见表2。

表2 武汉地区土壤Hg含量分区标准 单位:mg/kg

注:(土壤类型)142为潴育型水稻土;31为黄棕壤;122为灰潮土;11为棕红壤。(成土母质母岩)Q4为第四系全新统现代冲积层、湖冲积层和湖积层;Q1-3为第四系更新统红色冲积层、湖冲积层、坡-冲积层和洪冲积层;Q为第四系残坡积层粘土、亚粘土类碎石;P-C为石炭-二叠系碳酸盐岩类;D-S为泥盆-志留系碎屑岩类。(产出矿产)K1为高岭土;Cb为碳酸盐岩;Sa为建筑用石英砂矿;Au为金矿,Gp为石膏;Cy为粘土。

城市环境中的人为的Hg污染主要来源于工业“三废”排放以及煤炭和石油的燃烧等[4,14~17]。排放Hg污染物的工业主要有冶金、电镀、化工、造纸、制革、制药、纺织和肥料等,氯碱、电器设备、涂料、仪器和农业等行业用Hg做原料或辅料[4,14]。对于武汉地区的几个Hg污染区而言,汉口中心城区包括17码头、天津路、六合路、黄浦路等排污口,其污染物含Hg0.243~0.967μg/L[5]。城市生活垃圾中Hg释放率可达54.8%[18],中心城区的城市生活排污污染也较严重。古田工业区包括有机化工厂、制药厂、联碱厂、电缆厂等,汉阳城区包括汉阳钢厂、农药厂等排放Hg污染物的工业企业。其中汉阳东风闸排污口污染物含Hg0.405μg/L[5]。机动车尾气、大气飘尘、粉尘和工业废气等通过气媒介造成的污染也不容忽视,据研究[19],大气总悬浮颗粒中重金属含量是土壤中含量的2~200倍,可释放比例也高于土壤释放率。阳逻电厂的烟尘飘落物可能是阳逻Hg高背景区的主要污染源。根据对阳逻造纸厂和化肥厂排污口污染物监测,含Hg1.115~0.199μg/L[5]

4 结论

武汉地区深层土壤具低Hg背景,而浅层土壤Hg含量明显高于湖北和全国含量值。

武汉地区土壤Hg污染面积239.3km2,分布形态上表现为以城市为中心构成的环带状、片状,城市区内部形成以工业区和老城区为中心的污染区,并向外围扩散。典型污染区包括葛店化工区、江岸区城区、东西湖区古田工业区、后湖南部的盘龙古城和武昌城区。土壤Hg高背景区面积826.3km2,近总面积的1:10,分布于武汉三镇、蔡甸、阳逻等城镇和葛店化工区。清洁区大面积分布于蔡甸南、黄陂—新洲和江夏区。

成土母质母岩、矿产和土壤本身不足以形成Hg污染,人为因素是造成城市地区Hg污染的决定因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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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tial Characteristics and Pollution Origin of Mercury from Soils in Wuhan Area

Liu Hongying1, Zhang Decun2, Feng Xiaoming1, Chen Guoguang1, Guo Kunyi1

(1. Nanjing Institute of Geology and Mineral Resources, Nanjing 210016;2. Hubei Institute of Geological Survey, Wuhan 430056)

Abstract: The contents and distribution characteritics of mercury form soils in the whole region and the typical pollution areas of Wuhan Area are studies by contrast with the Hg background of soils in Wuhan Area and China in this paper.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Hg average value of soils in Wuhan Area is 0. 107 mg/kg.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mercury pollution in the whole region, which acreage is 239. 3 km2,displays as zone-shaped and splinter-shaped surrounding city, formed the pollution areas surrounding the instrial park and old city zone within the city, and spread abroad. The high mercury background domains which acreage is nearly ten percent of the whole region distribute in Wuhan City Zone, Caidian District and G edian Town. The Mercury clear domains distribute in Huangpi District, Xinzhou District,Jiangxia District and the south of Caidian District. The soil parent rocks, mineral resources and soils themselves aren’ t enough to form mercury pollutions, artificial effect is decisive factor which results in mercury pollution.

Key words: Mercury;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Pollution origin; Soil; Wuhan area

E. 小河如何脏乱差。

人们环保意识不强,工农业生产污染,生活废水废物乱排乱倒,都是造成脏乱差的原因。

F. 如何保护水与环境

如何保护水环境,从节约用




由于连续高温高热,太湖蓝藻在短期内积聚暴发,水源水质恶化,导致江苏无锡大部分水源被破坏,城区从5月28日开始出现了大范围的自来水发臭现象
,全市200万人生活饮水困难。据媒体报道,一度引发市民抢购纯净水,因为没法做饭,甚至连面包都抢购一空。
蓝藻是什么?


蓝藻,又名蓝绿藻,是一种最原始、最低级的藻类植物。其细胞外有胶质衣,具有相当强的黏稠性,因此,又称黏藻。蓝藻又分很多种,污染太湖的蓝藻不仅黏,而且滑。这种蓝藻对水生物和人畜的威胁主要因为其有剧毒,可诱发肝癌。这种毒素很耐热,即使煮沸也不易分解。但可被活性炭吸收而带走毒素,从而起到净化水质的作用。

我们也注意到,此次报道中主要提及水质发臭问题,武汉市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生态技术研究室高级工程师沙茜介绍说,腥臭是藻类的共性,暴发时浓度高臭味重,有点类似鱼臭味。对于臭味的处理,常规的办法收不到好效果。

其实,蓝藻如果不是因为过于集中而给人类带来灾难的话,它可是植物的好肥料,是水生生物的好饲料,因为它含有丰富的营养——氮和磷,所以常把它们称为“富营养”。我们喝的保健品螺旋藻就是蓝藻的一种呢。

“水华”现象在自然界本身就存在,在生态平衡的状态下是可以自我调节、自我净化的,蓝藻可以被鱼吃、被水草当养分吸收。但是,当受到环境变化(如气候变暖)、底泥淤积、人类的不当干预等因素干扰时,蓝藻失去自身调节的能力,因而会暴发。

无锡水事件离我们看似遥远,其实很近,因为湖北也是千湖之省,武汉的东湖、墨水湖等湖泊也不同程度受到蓝藻等藻类污染。长江、汉江因为流动性大,类似蓝藻大面积暴发的事件可能性小。但是,我们仍然有忧水的理由:业内人士说,当年墨水湖的鱼受到藻类和工业污水中重金属的污染,鱼都长变了形。武汉市内喝汉江水的居民有时候觉得水有腥味,也就是受到了藻类的影响。东湖的水,藻类污染一直存在。

洗洗涮涮增加水体污染

“汽车脏了,我们用水洗;马路脏了,我们用水洗;可是水脏了,我们用什么洗呢?”这是无锡电视台的一段公益广告。它同样该引起我们武汉市民的思考,我们可以为保护水资源不受污染做什么?

另一位环保研究专家说:企业应该主动做好对工业污水的处理,但现实是,有些企业根本没有污水处理设备,有的企业则白天不排污、检查时不排污,等天黑了没人看见时就偷偷地排;开发居住小区时开发商也应当要建污水处理厂,但现在普遍未建。

沙茜介绍,对氮和磷的处理,一级污水处理起不到作用,必须依赖二级或进一步的深度处理。目前,政府已经开始重视城市二级污水处理厂的建设,但还有待于加大力度、加快步伐。

作为居民个人,能做的就是,节水惜水,少用水就可以少排水,少排水自然可减少污染,减轻污水处理的压力。此外,平时洗洗涮涮,您家尽量少用像洗洁精之类洗涤剂,尽量使用环保洗衣粉,而不用含磷洗衣粉。否则,洗涤剂中所含的这些富营养成分就会随着下水道排出而形成水体污染。

蓝藻暴发后,人们加紧打捞。

G. 湖北中楚建设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怎么样

简介:湖北中楚建设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是由国家建设部审定的具有甲级工程招标代理资格、乙级工程造价咨询资质、乙级政府采购代理资格和丙级工程咨询资质的有限责任公司。公司主要从事1、各类建设工程的建筑方案、勘察设计、初步设计、施工图设计、市政、道路、园林、施工、监理、大型成套设备(国内)及大宗材料采购等招标代理;2、建设项目建议书与可行性研究及投资估算的编制、审核,项目经济评价和综合评估的咨询服务;3、以政府采购为主的国家政府机关的各项采购招标代理。公司先后完成了投资总额超过400亿元的工程招标代理。如白沙洲农贸大市场、万国汽配城、武汉烟草专卖局配送中心、湖北省长江干堤加固项目、武汉市汉口江滩A片环境整治工程、荆州红光污水处理项目特许经营权招商、武汉市沿江大道环境整治工程、墨水湖大桥、天兴洲大桥、汉孝高速公路、华中科技大学喻园小区、武汉大学东湖分校新校区建设、武汉钢铁集团技术中心科技大厦、武汉烟草(集团)有限公司高架库、美的集团武汉工业园一、二期、中共湖北省委办公厅、武汉体育中心、武汉天河机场航站区及配套设施等一大批具有社会影响力的省市重点工程,
法定代表人:肖永钢
成立时间:2003-12-11
注册资本:800万人民币
工商注册号:420100000034098
企业类型: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投资或控股)
公司地址:武汉市江汉区发展大道176号兴城大厦A座10F

H. 武汉有哪些遗憾消失的湖泊

武汉50年"蒸发"89个湖泊
您知道,享有“百湖之市”美誉的武汉还剩多少湖泊吗?您了解,江城这片“梦里水乡”现存湖泊的面积吗?权威部门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武汉城区湖泊由建国初的127个锐减至目前的38个。社会各界大声疾呼:保湖治湖,刻不容缓!

“湖泊是地球妈妈明亮的眼睛”,曾经,武汉市内数百个大小湖泊星罗棋布,遍布三镇,武汉当之无愧地被称为“百湖之市”,湖泊成为武汉市民的骄傲。

然而,武汉市水务局最新的调查数据显示,近30年武汉湖泊面积减少了228.9平方公里,50年来,近100个湖泊人间“蒸发”,杨汊湖、范湖等耳熟能详的名字仅仅成为带“湖”字的符号。目前中心城区仅存的38个湖泊,仍面临着继续被侵蚀的危险。

我国湖泊与水资源环境研究领域权威专家、华中师范大学教授金伯欣等专家认为,武汉湖泊数量减少、面积锐减,既有特殊历史背景下围湖造地、围湖养鱼的“历史之殇”,也有因城市建设需要而填湖占湖的“发展之殇”,更有屡禁不止的违法填湖的“现实之殇”。

武汉曾经优于水,如今却忧于水。面对严峻的湖泊保护形势,武汉市长阮成发在多次重要会议上大声疾呼:“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湖泊!”“要以对历史负责的态度,来治理湖泊,保护湖泊!”金伯欣教授也呼吁:“政府当需铁腕治湖,市民也应主动保护。”

武汉在湖泊保护方面也做了诸多努力,出台《武汉市湖泊保护条例》,实施“一湖一景”、“清水入湖”、“大东湖水网”等治湖工程。但是,一方面在花巨资治湖,一方面湖泊却在继续遭到侵蚀与破坏。

本报记者历时两月,就此进行深入调查采访,为您讲述武汉湖泊的命运变迁,展现湖泊保护的历史、成绩和难题,探寻湖泊保护的对策与良方。

30年来武汉湖泊减少34万亩 半世纪吞掉近百个

浩浩长江奔腾而过,数百湖泊星罗棋布——武汉,因此被称为“江城”、“百湖之市”、“梦里水乡”。这是这座城市的骄傲。

而在今天,人们为城市建设的日新月异而欣喜的同时,也为湖泊保护的严峻现实而忧心。来自武汉市水务局的资料显示:上世纪80年代以来,武汉市的湖泊面积减少了228.9平方公里(1平方公里等于1500亩,合343350亩——编者注)。近10年,武汉中心城区湖泊面积由原来的9万余亩缩减为8 万余亩,净减少面积数千余亩。

再往前看,建国初期,武汉市7个主要城区大小湖泊就达127个,目前仅剩下38个,总数已不及50年代初的1/3。这意味着,近50年来,共有近百个湖泊已经消失。譬如我们耳熟能详的“杨汊湖”、“范湖”,水已不见,只留下一个带“湖”字的地名。“一座湖泊是城市的一双秀目,一窝笑靥,一只美脐。”著名作家刘醒龙曾如此抒发对湖的眷顾。现实却是,曾经清洌甘甜、捧之即饮的湖水,不少已变得污浊脏腻,甚至臭气扑鼻,垃圾遍布;碧波荡漾的水面一片一片遭到蚕食,变成繁华的街市、宽阔的马路和成群的楼宇——这几乎是武汉市主城区湖泊近30年来共同的命运。照此下去,武汉的明天还会有湖泊吗?

三镇

曾经的梦里水乡

碧水连天,荷叶连连,飞鸟蹁跹,群鱼戏水,草长莺飞,夏可摘莲花,捕虾蟹,戏清水;冬可采湖藕,观飞鸟,尝鱼鲜。这不是画家笔下的画图,而是老武汉人记忆中的真实图景。

史料记载,1635年和1904年分别修筑袁公堤和张公堤后,武汉成为水上闹市,“帆樯林立,商贾云集”,茶楼客栈,鳞次栉比,绿荷红莲,乌梢青柳,亭台水榭,倒映水中,水乡风情,秦淮不及。

在武昌城内,原有九湖。蛇山以南,今解放路东西各有一组湖泊。今人民电影院附近的菱湖,是旧两湖书院的外湖,今花堤街即为菱湖的拦水堤,在堤的北端经平湖间出江,南与都司湖、东与西湖均相连。两湖书院的内湖为都司湖,沿湖原来建有水阁、凉亭、长廊,风景宁静宜人。

街东则有西湖和歌笛湖。西湖原有湖上花园,绿柳成阴;歌笛湖,因湖中芦苇薄膜可做笛簧而得名,位于水陆街与紫阳路之间,现仅存歌笛湖街巷名称。如今幸存下来的紫阳湖就位于其东侧。另外,位于水陆街巡回岭和清真寺街附近有教唱湖,曾为楚王府歌伎集中的地方。

这些湖泊连成一片,这片湖区就是古南湖。古南湖外与长江相通,各个子湖之间的湖堤即为街道。从蛇山俯看下去“荷叶弥望”,莲香扑鼻,黄庭坚曾有诗云“凭栏十里芰荷香”。古南湖随着旧武昌城从蛇山北扩展到山南而包入城内了,现在的南湖指城外的赤栏湖。

此外,今紫阳路北,复兴路和烈士街之间曾有弯把湖。凤凰山以北,中山路以南得胜桥、西城壕街一带原有应山湖。旧城西北外筷子街附近有筷子湖。而如今,这一带除沙湖外,这些小湖均已不复存在。当时的沙湖水域可达青山港,与长江直连可通船。

汉阳的湖泊除了古郎官湖和今莲花湖外,最著名的要数月湖了。月湖的范围原来从梅子山向东在龟山北麓直达江边。龟山、梅子山凸出湖中,古琴台、崇福寺、钟楼、文昌阁等建筑,仿若西湖风景。汉阳西南郊,今武汉动物园一带,还有马沧湖、墨水湖,有港直通汉阳县诸湖,如官湖、刀环湖。再南还有太子湖。往西在汤家山和扁担山之间有龙阳湖。在汉南区还有银莲湖、沉湖等诸多湖泊。

汉口中山大道西北边原来都是湖泊,统称“后湖”,包括牛湖、西长湖、鲸子湖、十八淌等众多小湖泊。在张公堤未修筑之前,从江汉路一带,可直接乘船经后湖达黄陂、孝感。后湖风景优美,曾是骚人墨客、往来商贾的游乐之地,被称为“潇湘湖”。在今建设大道和青年路的夹角上有一西湖、北湖,建设大道以南还有罐子湖等多个小湖。在汉口西北,原有一片面积为40万亩的水面,泛称东西湖,其中又有小湖猫儿湖、桑台湖等。

即使是在五六十年代,从空中俯看,大小百余个湖泊,如形态各异的珍珠镶嵌在江城大地,勾画出武汉梦里水乡的风韵情致。

蚕食

大片湖泊变陆地

来自湖北省测绘局不同年代的航摄影像和地图,直观而清晰的反映了大片湖区、多个湖泊渐遭蚕食,由水域变陆地,从梦里水乡到繁华街市的变迁过程。

这些权威影像资料显示,上世纪80年代初,汉口发展大道以北、张公堤内外,绝大部分是成片的湖区,发展大道以南的核心城区亦有多个大小不等的湖泊;汉阳的墨水湖西南,亦是大片湖区,较大的包括墨水湖、南太子湖、北太子湖、龙阳湖等众多湖泊,其它小湖泊更是星罗棋布;在武昌,则有东湖、南湖、沙湖等几个主要湖泊,水域面积几乎占到武昌城区版图的一半。

而到2000年前后,发展大道以北,以汉口火车站、杨汊湖小区为中心的大片湖泊已遭填占,常青花园、民航小区、杨汊湖小区、桥苑小区、汉口火车站、民航管理局等在这片湖区上拔地而起。汉口中心城区内的多个小湖泊已经消失,仅剩下北湖、西湖、菱角湖等几个小湖泊;汉阳中心城区星罗棋布的众多小湖泊大多已经消失,墨水湖、南太子湖、龙阳湖、三角湖面积均有不同程度缩小;武昌的沙湖、东湖及南湖面积剧减,青山公园旁的戴家湖、水果湖附近的茶叶港已经消失,晒湖、四美塘已变成了小水塘。

现如今,又过10年,发展大道以北,张公堤以内的大片湖区已几乎消失殆尽,百步亭花园等多个大型小区成片崛起,城市道路密如蛛网;墨水湖与南太子湖的连通港大片水域已经消失,墨水湖南路以南墨水湖的一部分消失,连接墨水湖、龙阳湖、南太子湖的湖汊、河港因为城市和道路建设全部遭填占,几大湖泊的联系被完全截断;沙湖、南湖变得更小。

专家学者和勘察部门的调查研究结论,与上述影像资料基本一致。

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卢新海教授与其弟子曾忠平博士,曾作过专题调查和研究分析:从1991年至2002年,仅这11年时间里,武汉主城区湖泊水域消失近25%,遭蚕食的湖泊面积近40平方公里,年均减少近4平方公里。其中,汉口湖泊的减少率达最高,达29%,而武昌由于湖泊的总面积较大,减少的湖泊面积总量也就最大,达23平方公里,居三镇之首。另外,汉口的后襄河、北湖、菱角湖、鲩子湖,武昌内沙湖、水果湖、晒湖、四美塘等8个湖泊面积急剧减小,减少幅度超过35%。

来自勘察部门的调查数据同样令人触目惊心:1996年,勘察部门对汉口中心城区的5个主要湖泊进行了调查,1995年,汉口湖泊面积比1980年共减少550亩,平均减少率为44.06%,其中最高的达66.9%。

城市在建设,湖泊在变迁。“回过头来看,武汉的发展史,其中一部分是填湖史。”武汉市水务局一位官员称。武汉大学环境法研究所副所长杜群教授、华中师范大学环城学院副教授张毅两位专家,对这一观点亦表赞同。《武汉地理信息蓝皮书》披露,截至2006年底,武汉市城市建设总面积从1986年的 220余平方公里,增加到455余平方公里,整整扩大了一倍有余。与此同时,上世纪80年代以来,武汉市的湖泊面积减少了228.9余平方公里,仅近10 年,武汉市中心城区湖泊面积就由原来的9万余亩减为目前的8万余亩。这其中经合法审批填湖占53.3%,非法填湖占46.7%。

武汉人为之自豪的东湖,20年减少了1094亩,相当于减少了现在的12个汉口西北湖。武昌区的晒湖,现在已变成了干涸的小泥塘。

武汉市水务局湖泊保护处副处长周承甫介绍,汉口火车站、建银大厦、建设大道、中山大道、西北湖广场、武昌友谊大道、南湖大道的建设无不是大面积填湖所建,中心城区所有湖泊周边近几年拔地而起的楼群,也有以牺牲和破坏湖泊资源为代价开发的,填占湖泊所建的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等更是数不胜数。许多城区“从无到有”:东西湖区、后湖片区、吴家山、金银湖地区、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东湖新技术开发区关山、庙山一带。

禁止填占湖泊的呼声不绝于耳,填湖的行为却从不曾止息。周承甫说,湖泊保护部门每年都要处理少则十几起,多则数十起填湖事件。到目前为止,有关填湖的举报仍然是老百姓反映的湖泊问题中最多的。

湖殇

近百个湖已消失

与湖泊面积大量减少对应的,是湖泊数量的锐减。

曾经是梦里水乡的武汉,数百个湖泊,我们不可能一一历数。但来自武汉市水务局最新的调查数据显示,全市中心城区现存的湖泊只有38个,湖泊总数已不及上世纪50年代初的1/3,而在建国初期,武汉市城区登记在册的湖泊总数为127个。

在消失的那些湖中,“杨汊湖”、“范湖”只留下一个抽象的名字,一个空洞的地名,更多的大小湖泊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永远消失在岁月的河流中。

目前纳入管理的38个湖泊,情形也不容乐观。据统计,1995年以来,这38个湖泊的总水面减少了1083公顷,相当于25个沙湖的水面消失了。汉口的竹叶湖、武昌的晒湖已严重淤塞,几乎看不到水面,如果不进行抢救性保护,它们将同杨汊湖、范湖一样,不可避免消失的命运。“百湖之市”面临的现实,并不仅仅是湖泊数量和湖泊面积的减少。这座因水得名、因水而优的城市,如今还面临着巨大的治污难题。“面积的剧减和数量的锐减,使污染状况进一步恶化。就像同样一滴墨水,掉进一大盆水里和掉到一小杯水里一样,污染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武汉大学教授杜群打了一个简单的比方。

据环保部门对武汉湖泊的水质监测,全市没有一个湖泊的水可以直接饮用,主城区的绝大部分湖泊已不适合游泳,甚至养的鱼人也不宜食用。而在建国初期,武汉市90%的湖泊的水可直接饮用。“武汉的明天还会有湖吗?”这并非杞人忧天的一个问号,而是关于武汉湖泊命运的真切忧思

野芷湖边的工地 记者程铭摄

武汉多个湖泊被填埋 沙湖已由郊区湖变城中湖

从碧波荡漾的湖泊到高楼林立的街市,湖泊的消亡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历程?连日来,记者对武汉的多个湖泊进行了现场踏访,湖泊消失的命运发人深省,幸存湖泊的生存状态让人担忧。

那些已经消失的湖泊

杨汊湖是近20年来较早消亡的湖泊之一。80后、90后的一代武汉人大多已经不知道,今天这个以“湖”命名的地方,曾经是一片湖区,因为杨汊湖早在他们出生前,就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

行走在杨汊湖的大街小巷,如果不是亲耳倾听这一带老居民的述说,我们也无法想像,这片处处车喧马闹、房屋鳞次栉比的现代都市,曾经是一片宁静的湖区。

在杨汊湖小区的背后,有一片城中村,大多杨汊湖的老居民就住在这里。

73岁的金银香婆婆是汉口杨汊湖的老居民,50多年前从新洲嫁到杨汊湖村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见证了杨汊湖从浩渺水域向繁华街市演变的历程。

“那时候,只有十几户人家居住在湖边,我们到汉口赶集都是划船去,当时这一片都是湖。”金婆婆说。

虽然说不清杨汊湖具体的大小,但居民告诉记者,东至姑嫂树路,北至张公堤,南至发展大道路,西至常青路,都属于杨汊湖的区域,几近于今天南湖的面积。

金婆婆告诉我们,当时的杨汊湖水非常清澈甘甜,他们的生活饮用水都是直接从湖里挑,稍稍沉淀就可以直接饮用和用来做饭。

“当时杨汊湖的藕和鱼都非常有名,产量也非常大,我老伴秋冬季节,一天要挖900斤藕。”金婆婆说,“70年代末、80年代初,村里把湖区的水域分成一片一片,分给村民们养鱼,我们家分了几十亩,后来整个湖区就被分成大大小小若干个湖塘,搬到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湖塘就被填了建房子,修马路,水也不能喝了,家家户户就打井。80年代,杨汊湖还有几个湖塘。但没过几年就全被填平了,建起了小区。大约20年前,这里就连一个小水塘也不复存在,杨汊湖仅仅成了一个地名,现在杨汊湖一片居住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从外地搬来的。”

金婆婆说:“那时候,一盒‘游泳’牌香烟,就能从汉口换来一车渣土,其至不用花钱,也会有人把汉口的垃圾拖到这里,倒在湖中。”杨汊湖就这样,在极其廉价的填湖造地的大潮中,日渐消瘦直至消亡。“多好的湖,多好的水啊,都被填光了,一点儿也没剩下。”金婆婆不无遗憾地说。

相比之下,作为城区消亡湖泊的另一个代表——范湖则要晚一些。从省测绘局1995年的航摄影像中,记者还能清晰地看到范湖,如一块不规则的璞玉,镶嵌在城市的中央。而到2008年,范湖已经完全消失,淹没于大片大片的房子中。一直在范湖边生活工作的清洁工康师傅告诉记者,范湖被填没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前两年,随着范湖的开发热潮,范湖大面积遭填占,变成一个小塘。现在这个小塘被填没,建起一家钢材市场,范湖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短短几年,范湖就从一个湖泊变成了一个都市中心。采访中,提起范湖,许多居民只记得正在兴建的范湖地铁站、即将崛起的第一高楼,而忘了它曾作为一个湖泊的存在。

那些日益消瘦的湖泊

因为大面积遭填占、严重污染和淤塞,曾是仅次于东湖的第二大“城中湖”的沙湖,成为近几年来关注度最高的湖泊之一。

10余年前,湖北大学沙湖之滨的琴园,柳岸湖堤、亭台水榭曾给记者的大学时代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捧一卷书,或坐于滨水的石条凳上,或半躺于堤岸的草地上,听水拍岸堤,看鱼戏水面,宁静致远,虽置身闹市,却犹处远郊。

10余年后的今天,当记者再次踏访这里时,已人是景非:离琴园尚有数十米之遥,污水的臭味就已扑面而来。琴园园内,两个面积达数十亩的池塘油黑一片,水面上不停地泛着气泡,其中一个池塘大半被填,泥土和垃圾、树叶还在向水面延伸,池塘水面上的曲廊亭榭只剩下残迹。

从小在沙湖边生活的王志铭对于湖泊,特别是沙湖有着特别深的情结,几年前,因为不忍看到沙湖越填越小,他多次深夜只身拦停填湖的运土车。王志铭也因此被称为“护湖义士”。

采访车行驶在秦园路、友谊大道和公正路这几条曾是沙湖水域的道路上,王志铭指着湖边越来越多向湖心侵袭的楼宇,向我们讲述着沙湖的历史和日益消瘦的面容:

沙湖位于武汉市武昌老城区东北部,东邻中北路,南至小龟山,西抵粤汉铁路线,北达徐东路,曾是武汉市区内环线内最大的湖泊,也曾是武汉市仅次于东湖的第二大“城中湖”。史料显示,明洪武年间,沙湖面积有将近万亩的规模。1900年,粤汉铁路的建设,将沙湖人为地一分为二,分别为“沙湖”(又称 “外沙湖”)和“内沙湖”。上世纪60年代末,沙湖水域尚有3200亩左右。到了90年代,为了修建长江二桥而拓宽中北路、徐东路,部分沙湖水面被填。而近10年来,随着友谊大道的修建和周边的房地产开发热潮,一些单位盖办公楼,几乎填占了沙湖的一半水域。

“我记得小时候,冬天,沙湖上结着很厚的冰,成群的水鸟就在湖边的冰面上觅食,我和小伙伴们悄悄走近时,鸟群轰地一声飞起,遮天蔽日,非常壮美。那时候,沙湖的鲇鱼非常肥美,上世纪60年代远销香港。藕从湖里挖起来,就着湖水洗洗就可以直接吃。”王志铭说。

对于孩童时代的王志铭来说,将一只口罩拆开,做成网,在沙湖里捕小鱼小虾,或在湖水中嬉戏,成为他和小伙伴们的最快乐的童年记忆。

“从80年代开始,沙湖就一直在填,20年间几乎就没间断过,往沙湖倾倒垃圾、碴土的各种大小车辆,最多的时候一天有近百辆。。”王志铭说,“1996年,填湖建起了‘地球村’(楼盘),2000年动工修建的友谊大道从中山路到湖北大学这一段就是填占沙湖所建,友谊大道建成通车后,沙湖一带就成为开发热土,湖北电视台门前现公正路以内全部是沙湖水域外,你们看现在曾经的湖面上长出了多少小区、楼盘和办公楼。”

填湖几十年,加上城市生活垃圾,沙湖自然生态平衡遭严重破坏,早已失去湿地的特征和价值。2006年,根据武汉市有关部门的环境状况公报显示,沙湖污染严重,成为非人体接触的劣五类水质,已不适合水产养殖。2007年,沙湖被禁止养鱼。

沙湖被填,尤以内沙湖的缩减则最为明显,其原面积约为1275亩,1994年还有600余亩,但是现在水面面积仅剩119.85亩,这让位于武昌西南的南湖一跃成为武汉市仅次于东湖的第二大湖。随着武昌版图的不断扩展,昔日的郊区湖如今已变成城中湖。

5月18日上午,68岁的李爹爹和几个市民正在南湖渔场垂钓。湖面上漂着成片死鱼,隐隐飘来阵阵恶臭。李爹爹说,这几年南湖年年都发生大面积翻塘。

李爹爹回忆,上世纪60年代的南湖,可谓湖光山色,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清澈见底;70年代、80年代,水质也不错,单位还组织到南湖进行游泳比赛;90年代之后,水质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以前湖里什么鱼都有,现在桂鱼、花姑娘鱼等近10种鱼都绝迹了。”李爹爹说。

那些等待治理的湖泊

“你们快过来看看,晒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水了,是不是今年就要消失啦?”4月23日,武昌中南路街晒湖小区居民给本报打来电话。

走过晒湖小区的大门,不见晒湖之景,先闻晒湖之臭。循着扑鼻的臭味继续前行,看到了被小区和新楼盘包围的晒湖。一条福安路将湖面分成了两部分,路上行人来往穿梭,不少人捂着鼻子低头疾走;福安路口,一块“严禁违法填占湖泊”的牌子,早已经损坏歪倒。

福安路南边,湖水已经干涸,湖底袒露,是一塘正在龟裂的烂泥,一条排污沟在淤泥中蜿蜒向前,正在向湖内排放乌黑发臭的污水。路边的小贩把生活垃圾、腐烂的蔬菜扔进湖床,间或有老鼠窜过。

北边一半的晒湖,湖水早已干涸,在野草和杂树之间,附近村民于沟汊之间垦荒,辟出格子状的地,种上了各种蔬菜。菜园子中间,还点缀着几间简易木棚。

今年58岁的邓珍梅抱着孙儿,向记者娓娓讲起她的晒湖记忆。从曾祖父到她,家里四代人都住在晒湖边,“我是一个‘老晒湖’了。”

“以前,晒湖面积特别大!”邓珍梅说,她清楚地记得,现在晒湖周边的傅家坡客运站、梅苑小区、晒湖小区、银海小区等,以及附近部分新开发的楼盘,都曾经是晒湖湖区。

晒湖不仅大,而且美。记忆中的晒湖水清澈明净,水中游鱼往来嬉戏,湖边空气清新,市民经常去散步。

晒湖还是个聚宝盆,首先盛产鱼。邓珍梅说,每逢大雨,湖水漫过堤岸,大量的鱼儿涌上岸,村子里的洼地到处都是鱼。

鱼之外,还盛产藕,让“老晒湖”人津津乐道的是,晒湖的藕还曾南下广州,北上京城,款待五湖四海的贵宾。晒湖奉献给人们的另一份厚礼,是美味的菱角,那时候,孩子们经常跑到湖边捞菱角吃。

邓珍梅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晒湖一带大搞建设,上世纪80年代以来,湖周边大规模开发,晒湖元气大伤,不过“还活到在”。

市民李师傅在晒湖边居住了近30年,他记得刚到晒湖边时,湖面还有近800亩。以1982年左右梅苑小区兴建为标志,晒湖周围开始陆续兴建小区,大规模开发商业楼盘,居民也大量增加,垃圾不断填入湖中,晒湖越变越“瘦小”。

2005年,武汉市出台《中心城区湖泊保护规划》,公布的晒湖面积已剧减至约190亩,到了今年,晒湖成为一个约100亩的臭水塘。“天气越热越臭。“湖边一名居民感叹,“这哪里还有湖的样子?”

与晒湖同样陷入险境的还有汉口的竹叶海,这个以“海”命名的湖泊,也曾经有着像海一样的宽阔水域。

竹叶海位于硚口西北部,原是一个主体湖泊200多亩的原生态湖泊,历史上的竹叶海由几个大的湖面组成,“一眼望不边”是当地老人们对于这个湖泊的记忆。而如今,问起竹叶海,人们会指路说:“你说的是竹叶海公园里面的那个小塘吧?”

“救救竹叶海!”这曾是硚口区数十位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联名呼救。震聋发聩的呼声犹在耳边,而那片美丽的蓝色却已淡出人们的视野。

多原因导致武汉湖泊被蚕食 非法填埋处罚太低

“是什么原因,让数千年孕育的湖泊资源,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就遭到严重毁坏,近百湖泊甚至遭灭顶之灾?”面对武汉湖泊的今日现状,人们这样诘问。政府有关职能部门及专家学者高度重视,不断探寻个中原因,并研究相应对策。

连日来,记者采访了湖泊保护的相关部门负责人、民间护湖人士及多位专家学者。他们认为,江城湖泊被“蚕食”是个渐进的过程,有填湖造地等特殊历史原因,又有因城市发展“牺牲”水域的无奈之举,更有甚者则是因利益驱动而非法填湖。

历史之殇:填湖造地和围湖养鱼

众所周知,气候变化等自然因素是导致湖泊面积缩小和消亡的原因之一。但对武汉市消亡的近百湖泊而言,这一因素几可忽略。“武汉市近几十年来没有一个湖泊是因为自然原因消失的。”武汉市水务局湖泊保护处副处长周承甫称。

客观地说,武汉湖泊的大面积缩小和消亡,有着特殊的历史原因。武汉市水务局的统计数据表明,武汉市缩减的湖泊面积有六成是由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填湖造地和围湖养鱼造成的,武汉市的各大湖泊几乎均受波及。

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张毅副教授的研究结果显示,特别是面积较大的湖泊,在这一阶段面积剧减,有的甚至完全消失或转化为人工精养鱼池,如东西湖、杨汊湖等;有的则被切割成若干小湖泊,如沙湖、东湖等。

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金伯欣教授是我国湖泊与水资源环境研究领域的权威,曾对湖泊垦殖作过专题研究,他介绍,武汉填湖造地、围湖养殖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上世纪50年代至上世纪80年代初,由于人口增长,粮食问题成为我国当时最大的问题之一,而当时由于生产技术落后,单位亩产不高。为获得更多的粮食,全国掀起一股“以粮为纲”的运动,大面积的湖区和湿地被填占,变成了田地。应该说这一阶段是在政府主导下的围湖造田。

第二个阶段是上世纪80年代至上世纪90年代,则是顺应改革开放,增加经济效益的需要,群众自发性的围湖养殖,发展水产。加之武汉人口激增,工业经济加速发展,水质污染与湖泊水体富营养化问题日益严重。武汉三镇当时几个大的郊区湖泊均大面积遭到垦殖,东湖在这一阶段亦有大面积的缩减。

来自武汉市水务局的数据显示,上世纪50年代武汉湖泊的面积达1581平方公里,到上世纪80年代,湖泊面积已缩减为874平方公里,。仅1972年一次填占青菱湖,便使其面积减少240多亩。

发展之殇:湖面不断长出的街市

金伯欣教授说,进入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一般意义上的围湖造田、围湖养殖逐步停止,但却掀起了市政建设和房地产开发的热潮,滨湖地区成为房地产开发的“热土”,加上发展旅游,滨湖地区水域一块一块地被蚕食、侵占。

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卢新海教授和曾忠平博士通过研究分析指出,当前我国正处于快速城市化进程中,城市各类用地不足的矛盾日益突出。一方面因城市建设需要,一些城市湖泊水域经政府审批同意转化为了城市建设用地,其中主要包括城市道路、市政设施和公园配套设施等,如汉口青年大道占用后襄河、长江二桥占用四美塘的部分水面、西湖变电站占用西湖、“五湖”公园建设填用部分水面等。另一方面是因商业利益驱动,一些开发商钻相关政策法规的漏洞侵占城市湖泊水域进行开发,导致原来完整的城市水系、广阔的湖泊水面大量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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